書架上有一本小時候買下的書《浪花在微小》,當中有一篇故事叫〈最好的安排〉,雖然我沒有信仰,但是我也常常想起這個故事。故事是這樣的:
任神父是堂區的主持,從小看著沈學明長大。任神父以往記性很好,每當沈學明忘記了參加彌撒,下次再去的時候,神父都會用手量他的高度,然後說:「長高了很多啊!差點認不出你。」
轉眼間十五年過去,沈學明從中學到大學,大學到任職醫生。「任神父,你上星期沒有來覆診。」
「還有藥嘛。」
「剩多少?」
「十天吧。」
這時候沈學明知道,在過去兩個月中,神父有十天忘了服藥。他的記憶力正逐漸衰退,畢竟已經七十五歲了。
… …
無可否認,任神父講道的吸引力比以前退減,內容經常重覆。
「天主會為世人作出最好的安排……我們不須為明天擔憂。」他在聖堂內向信眾說。
學明環視四周,有差不多五分一的人睡著了,另外五分二半夢半醒。於是,他邀請女朋友幫忙。
「神父,天主真的會為我作出最好的安排嗎?」眾人的目光望向學明,奇怪為什麼他打斷神父的話。
「當然啊!學明。」任神父正色回答。
「那麼……」學明望著女朋友慧心說:「那麼我的女朋友怎會是她?」
哄堂大笑。信眾精神奕奕聽完整段道理。
… …
彌撒結束,任神父叫學明到辦公室,談論剛剛的行為。
說著說著,任神父靜了下來,過了良久,他緩緩地說:「或許我應該退休。」
「不要啊!」學明急道:「我……」
還未把話說完,就見任神父用手按著左胸,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天!他一定是心臟病發作。
… …
學明與慧心叫了救護車,為神父做了急救,送抵醫院後,神父交由深切治療部的同事接手,慧心忽然問:「我們是否氣死了神父?」
這個問題就像黑夜中的一聲雷,來得教人措手不及,把學明打落萬丈深淵。
「我是不是氣死了神父?」
學明嘗試理性分析,可惜理性只適用於不相關的人。學明為自己在聖堂開的玩笑感到無比內疚。
… …
奇蹟,原來真的會出現。神父熬過了最凶險的二十四小時,漸漸恢復知覺。
學明走到神父床前,看著連接在他身上的儀器,充滿歉意地說:「對不起。」
任神父點點頭,費力說:「我昏迷前,早已不怪你。」
… …
兩星期後,任神父出院,由於躺得太久,雙腿乏力,需要坐輪椅回宿舍。
學明把神父推入告解亭,在另一端跪下來,說:「對不起,任神父。」
「那不是你的錯呀,在醫院我不是說得很清楚嗎?」
「但我真的有錯,如果我當天不全力搶救,你現在已在天國享福。」
「沈學明!罰你唸… …不,罰你抄天主經三十次和聖母經一百次。你不用再刺激我,你一天未領洗,我一天也不會死。」
然後,大家都忍不住笑了。
… …
一個月後,任神父完全康復,再度站在聖堂講道:上主自會為我們作最好的安排… …」他又重複以前的話。然而不知何故,這天信眾當中沒有一人打瞌睡,人人臉上顯得異常感動。
P.S.部份節錄,部份改寫,原來故事更吸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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